何某某,男,7岁,年7月8日初诊。
主诉:腹胀、大便秘结半月。
病史:家属代诉患儿半月前因过食油炸之物后出现腹部胀闷不舒,大便干结,每5~6天排便1次,医院检查,排除胃肠器质性病变,诊断为“功能性便秘”,给予乳果糖口服液及开塞露纳肛治疗,效果欠佳,遂至吾师门诊就诊。刻下:腹胀不适,食后为甚,无腹痛,大便已5日未行,干结如羊屎状,排出困难,气味臭秽,口臭,烦躁,纳眠欠佳,小便*,舌质红苔*,脉稍数。
处方:厚朴三物汤加减。
厚朴9g枳实6g大*3g(后下)
*芪6g白术6g莱菔子6g
佛手6g谷麦芽各9g鸡内金6g
山楂9g
七剂,日一剂,颗粒剂冲服,早晚饭后四十分钟温服。
二诊(年7月15日):患儿药后腹胀缓解,大便已通,2~3日/次,但干结难解,胃口好转,舌质淡红苔白,脉稍数。上方去佛手,大*改为6g,加槟榔6g、连翘6g、神曲6g,再进七剂,煎服法同前。
三诊(年7月22日):服上方后便质较前变软,每日1次,口臭、烦躁消失,余症较前均有所好转,纳眠可,小便淡*,舌脉同前。上方加太子参9g、藿香6g、苏梗6g,再服7剂后,患儿大便通畅,余症皆除。
按语:便秘是小儿常见疾病。小儿脾常不足,饮食不知自节,因过食油炸之物后积于胃中而不化,脾胃受损,气机升降失调,故而腹胀;脾虚气弱,大肠传导无力,糟粕内停而成便秘;燥屎内停,久耗津液,故见大便干结如羊屎;中焦气机不畅,脾胃失健运,故见纳差;腑气运行逆乱,挟胃肠浊气冲发于口,故口中臭秽;秽浊之气上干,热扰心神,故见烦躁,眠差;结合舌质红苔*、脉稍数,辨证为腑气不畅,脾胃虚弱之象。故吾师治以行气除满、消积通便,健运脾胃,方以厚朴三物汤为主方加减。
厚朴三物汤出自《金匮要略·腹满寒疝宿食病脉证治》“痛而闭者,厚朴三物汤主之”,由厚朴、大*、枳实三味药组成,然此三味药又是小承气汤、厚朴大*汤的组成,其关键在于剂量配伍不同,厚朴三物汤重用厚朴为君旨在行气,小承气汤以大*为君旨在消导积滞。尤在泾云:“痛而闭,六腑之气不行矣,厚朴三物与小承气同,但承气意在荡实,故君大*,三物意在行气,故君厚朴。”厚朴大*汤原为“支饮胸满”者而设,大*和厚朴的用量大于小承气汤,故通下和行气之力亦强。本案患儿虽无腹痛,但考虑由于肠道气滞,腑气不通所致“腹胀、大便秘结”症状突出,故而选用厚朴三物汤行气通腑。方中主以厚朴行气消胀;配以枳实破气消积,大*泄热通便,荡涤积滞;再加*芪、白术健脾补中,益气升清,其中白术既可运脾布津,伍枳实更有宽中下气、行气消痞之用,正如汪苓友所言“白术为脾家主药……燥湿以之,滋液亦以之”,现代药理亦证实白术对脾虚泄泻和便秘存在双向调节作用;莱菔子消食导滞,降气除痞;佛手合厚朴、枳实疏肝健脾、宽中理气而消胀;谷麦芽、鸡内金、山楂健脾行气,消食磨积。全方通补兼施,肠腑得通,脾胃得运,故大便可行。
二诊时患儿虽大便已通,而仍干结难解、腹胀,遂于上方去佛手,代之以行气消积之力较佳之槟榔,如《药性论》言其“宣利五脏六腑壅滞,破坚满气,下水肿,治心痛,风血积聚。”并加重大*用量至6g,合连翘增强清热解毒、泻火通便之功;另加神曲消食健胃和中;连翘、神曲又合上方莱菔子、山楂等成“保和丸”之意以消食和胃。三诊时患儿便质较前变软,余症较前好转,考虑小儿为纯阳之体,肠腑燥热易耗伤气阴,遂于上方加甘润之太子参,补而能清,益气养胃,又能养阴生津;另加藿香以芳香醒脾,以复脾运;紫苏梗理气以助通行腑气。续服七剂,巩固疗效,病告痊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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